专访“黑马”圈创业教父牛文文

时间:2020-08-01 13:52:13 经验访谈 我要投稿

专访“黑马”圈创业教父牛文文

  从副局级干部到创业者,从办《创业家》杂志到打造“黑马商圈”,牛文文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停“瞎撞”。历时三年,牛文文放下自己,将一家传统媒体改造成一个创新型孵化器,打造了黑马会、黑马营、黑马大赛三个层级结构的“黑马商圈”。

  “牛哥,你觉得我行吗?”

  2010 年,陈昊芝一见面就问牛文文。当时,陈昊芝患有轻度抑郁症。他先后创办的爱卡汽车网和译言网,一个因为融资问题而被出售;一个则遭遇关停。

  “你当然行!”后者响亮地回答。

  “其实,我也不确定他到底行不行?”事后,牛文文开玩笑道。但陈昊芝就凭这一个“行”字,勇敢地加入了牛文文创办的“黑马营”。牛哥爱才,也给他配对找来了周鸿祎当导师。后者面授机宜——移动互联必须靠免费抓海量用户,然后捕捉盈利点。

  陈昊芝醍醐灌顶,遂成立了触动科技公司,率先在移动互联上开发了一款游戏“捕鱼达人”。当该款游戏风靡全球之后,他又顺势建立了手机游戏分发平台。目前,触动科技每月收入已经过亿元,炙手可热,不日将上市。

  “黑马商圈”正是牛文文一手打造的创业家平台。它包括黑马会、黑马营以及黑马大赛等三个层级结构。不到三年,黑马大赛已经成为创业企业展示与交易的第一平台。

  近期,天使投资人凌代鸿对黑马大赛融资报告进行了深度解读。他发现,从 2010 年第四季度到 2013 年第三季度,共有 348 家黑马大赛参赛企业获得 438 笔融资,融资总额达 112.86 亿,平均单笔融资 2576.77 万元。同期,中国创投市场投资总额为 1088.17 亿。由此可知,黑马大赛促成的融资额占中国创投市场总额的比例已经超过 10%。

  2013 年底,北京北五环一栋普通的写字楼。记者来到牛文文在《创业家》的办公室,一探究竟。眼前的牛文文头发中长,略有一丝白发,口音里带一点陕西腔调。办公室里到处是书,还有一个黑马营学员按牛文文的样子用 3D 技术打印的雕像,惟妙惟肖。

  他坦言:“实话实说,纸媒已经死了。如果不承认死,就没法想到生。”

  说完,他又哈哈大笑起来:“大家都不乐意听我这么说——本来棺材还没盖上,我说了就像是我钉上那颗最后的钉子一样?”

  2012 年 11 月 14 日,北京。“2012 易观第五届移动互联网博览会”隆重开幕。《创业家》社长、创始人牛文文发言。

  黑马营:“干货商学院”

  “黑马”有多火?

  去年 11 月底的黑马年会上,全国各地的创业者闻讯赶来,结果导致一些人无法进入会场。牛文文立即决定由《创业家》杂志拿出 10 万元,“给大家报销来回路费”。这个年会开了三天三夜。

  同时,《创业家》杂志本身的业务量增加了 80%,如此数据放在 2013 年纸媒的寒冬中,显得格外扎眼。此时,《好运 money+》、《钱经》、《新闻晚报》相继宣布停刊,纸媒之路艰辛不已。《创业家》的兴起,引来外界关注。

  牛文文对此不愿多言。“每个人对媒体的理解都不一样。”他说,“我就是在里面瞎撞。”

  12 月 6 日,牛文文带着 40 多个“黑马会”会员前往美国,参加第一届硅谷“黑马会”。此外,他还顺手收了两个美国硅谷创业者 Allan Zhang 和 Dario mutabdzija。

  南京十长生化妆品公司创始人王国安就是此行的会员。他是自己抢票的,“24 小时内,名额就报光了。”王国安是黑马会最早一期的会员。他要去硅谷,除了想寻觅化妆品研发室,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:“想以驴友的身份,和牛文文、姚劲波他们呆上几周,这样学到的东西肯定不一样。”

  2010 年,王国安第一次在深圳见到牛文文。当时,后者创建《创业家》杂志已经 2 年了,还是感觉自己“没有找到北”。

  “一开始,我最对的是找到了创业家这个群体。”牛文文告诉记者,“我知道要瞄准他们,而且他们有潜在的消费力和需求。”这些企业,营收规模在 5000 万-50 亿元之间。但除此以外,他承认自己“所知不多”。当有朋友关切地询问“这些小企业全部都没钱做广告,你们怎么办”时,牛文文无语。

  创办《创业家》杂志前,牛文文是《中国企业家》总编,在“一个阶层的生意和生活”的主导下,把这本刊物带到了商业杂志的顶峰。《中国企业家》属于体制内媒体,牛文文属于副局级干部。

  等找到投资人,创办《创业家》杂志时,牛文文抱着的则是“一个创业者的心态,到处试错”。

  “他是一个敢于放下自己、寻求内心的人。”对此,王国安颇为敬佩,但这都是后话了。2010 年他见到牛文文时,只觉得“这人架一副眼镜,看起来文绉绉的”。

  那时候几乎没什么人参加黑马营,“大家兴趣不大,但一听说可以见王石,个个踊跃。”

  牛文文把活动的第一站定在深圳万科。“很多创业家简直把王石当作神一样,可以得见自然欣喜若狂。”终于可以向自己的偶像提问了。王国安记得问了一个自己时刻担心的传承问题,第一代如何交棒给第二代?王石坦言,他也很困惑。当然,其他人也七嘴八舌提了好多问题。王石皆一一诚实作答。

  出得门来,王国安非常满意。以前,“王石在众多中小企业家看来,就像一幅画看得摸不得,这次走下来了。”而且,他发现,“大佬原来和自己一模一样,我们的困境和见解几乎一致。这就给了我们极大的信心。”

  之前,这些创业家遭遇太多的压力和困难,很多时候“都会怀疑自己是否出了问题”?

  王国安觉得牛文文特别会忽悠,“你看他把第一站定在王石处,接下来就是深圳迈瑞医疗。这家公司刚刚上市,也很火,可是一说我们这群人刚从王石那里来,接下来的每一站,似乎都以能接待我们为荣了。”

  几年后,王国安才知道这其实就是互联网思维。“这种思维也是我在黑马营最大的收获。比如第一站选王石,就相当于互联网里病毒传播的引爆点。选对了,当然会无限放大效应。”

  经过三年的发展,黑马营开始欣欣向荣:它被牛文文称为“干货商学院”,学员包括近 200 名最具成长性创业家,前来授课的全是马云、史玉柱、张维迎等大佬;而黑马会除了上述学员,还吸引了 100 多名活跃的投资人等,共同形成了一个高端俱乐部。

  2003 年 2 月 14 日,中国企业家论坛现场,上海正大投资董事长戴志康戴着墨镜、口罩来到会场,他右侧的脸颊和眼部都受伤了,时任《中国企业家》总编牛文文上前慰问。

  黑马大赛则是从全国众多创业家中,遴选出来的选手比赛创意。评委和导师一样,皆是柳传志、俞敏洪、周鸿祎等大牛。“一般进入黑马大赛的选手,简直像经过背书一样。”牛文文的同事史翔宇说,“很多投资人会冲过去,抢投他们。”

  根据《创业家》杂志提供的数据,黑马大赛参赛企业 A 轮融资累计有 201 笔,占 46%;其次是 B 轮融资,有 99 笔占 23%;天使融资占 22%。黑马群体以互联网企业为主,其次是移动互联企业,IT 排在第三。

  历届黑马大赛都涌现出了日后的大牛。其中,包括十月妈咪的创始人赵浦,酒仙网创始人郝鸿峰,触动科技的陈昊芝等。最新的黑马大赛冠军是来自安翰光电的创始人肖国华,他的创意是用胶囊取代胃镜。周鸿祎把最后关键一票,毫不犹豫地投给了他。

  “如今的牛文文,已然是创业教父了。走到哪里,都被簇拥着。”杨守彬说。

  创业者的“黑马精神病院”

  “有时候,人会走到自己都怀疑自己的那一步。”丰厚资本创始合伙人、黑马会副会长杨守彬对此颇有感触:“一般人真得想象不出创业者的孤独。”

  牛文文经常工作到深夜两点。“很多时候,就用微信工作。”史翔宇说。事实上,牛文文是一个极端完美主义者。“他会自己有点小自残”,杨守彬觉得,“就是无论做得多好,都不会满足。”有时候,如果部下做错事情,急性子的牛文文就会劈头盖脸地“吼”。但很快就会忘记。“他不记仇,就事论事。”

  作为陕西人,牛文文特别爱掏心窝子,高兴了就和大家一起喝酒。“黑马营有 1/3 的人,都上过长江、中欧商学院,但还是被这里黏合住了。”杨守彬认为,很大程度是因为这里“不装、不端、有点二”的文化。而这就是牛文文本身的性格。他还喜欢看书,没事就在微信群里推给大家。

  杨守彬本人也是黑马营第二期的学员,当时任班长。“平时大家在自己的企业都是老大,必须得端着,到这里就要说心里话。谁也别和谁比有钱,就比谁真情。”

  同为创业者,牛文文对每个创业家的心路都能感同身受。他爱科幻小说、电影。“《X 战警》里的金刚狼,最像创业者。看似谦逊,但骨子里很霸气;总是显得卓尔不群,却很孤独。”

  “这种孤独,只有遇见同类才能消解。” 杨守彬说。

  王国安最后就把牛文文引为同类。因为后者坦言:“即便自己在传媒业做得不错了,但常常遭到‘恐吓’。那是来自其他行业的惊吓,别的行业怎么有那么多无穷的创造力和新点子?”

  “他也常常处于恐惧中。”王国安说:“甚至还会怀疑媒体业,到底是否能做大?”

  著名天使投资人、乐百氏原创始人何伯权则干脆说,“我以前一直认为,做企业家绝对精神有问题,否则根本扛不住那么大的压力。他们得的不是一般的精神病,在黑马商圈这个‘精神病院’里面就正常了。”

  在硅谷,王国安看到了牛文文的另一方面——简直像个小孩子。“他平时节奏很快,比较容易激动。但一踏进斯坦福大学的教堂,整个人就沉静下来。”

  斯坦福教堂为每一届毕业生都铺了一块地砖。从 1930 年开始,在每一块地砖下还可以放一个学生纪念物,当年放了西班牙裔学生的一块披萨,因为他此前没吃过此物。这一切细节让王国安感动。牛文文组织的这次硅谷黑马营,除了探访斯坦福大学,试驾特斯拉汽车,还拜访了职业社交网站 Linkedin 以及著名的硅谷设计公司。

  “黑马商圈”正是牛文文一手打造的创业家平台。它包括黑马会、黑马营以及黑马大赛三个层级结构。

  而牛文文本人和王国安一样,备受震撼。“硅谷的想象力无处不在。” Dario mutabdzija 的`项目就让所有人称奇——他计划在离美国海岸线 200 公里的公海上打造一艘用于“创业孵化”的游艇。因为按照美国的法律,很多有想法的留学生、外来务工青年没有创业、雇佣员工的权利;Dario 就想把这些外国创业青年,通过直升飞机运到 200 公里以外的公海上去,如此一来创办公司、雇佣员工,都完全不受法律限制。Dario 的计划很细致,他甚至还想把硅谷的生活、娱乐服务,悉数搬到游艇上。著名投资人徐小平已经对此进行了投资。

  “这就是硅谷。”牛文文很激动。在硅谷,他发现了移动互联和视频相加的力量。

  牛文文直言:“再不变,黑马大赛也会被互联网解构。”以前的创业比赛是为了让创业家和投资者在一个渠道上对接,但在美国,在比赛的瞬间就已经众筹化了。“比赛一结束,就马上知道融资多少?”

  回到北京,他立即决定,以后把整个比赛搬到网上去,一定要视频化、众筹化。

  从硅谷回来,牛文文参加正知书院的一场活动。正知书院是北京的一个“同仁圈”,除了何力、朱德付、张力奋、牛文文等传媒人,也有龚宇、蔡照明、李岩等创业家。他们定期举办智库活动、相互分享好书和自己切身感受到的汹涌浪潮。

  轮到牛文文发言,他结结巴巴,因为时差没倒过来。但台下的人还是很激动,大家也都听懂了他在说什么。

  “在美国,人人都在扑向未来。”台上的牛文文说,“大街上没有悲摧的事和人,一悲摧了赶紧收摊干新事。不像我们这里,收摊太难了。”

  创业家传媒本质上是一个创新型孵化器

  《创业家》杂志社朴素平常。

  2013 年 6 月,牛文文决定关闭广告部和发行部,在业内掀起轩然大波。在他看来,由于经济滑坡、新媒体冲击,广告部区区两千万已经不需要了。“而每年花三四百万元做发行也是浪费。”《创业家》还准备退出邮发渠道。他指着桌子上的杂志说:“其实,我随时可以停刊。印不印刷都不重要。”牛文文把决定权给了用户。“他们说了算。”他一点不留恋。

  有个粉丝在微博上问牛文文:怎么在街上买不到你们杂志?他答:发行也需要电子商务化,现在可以在京东、淘宝、微博上买。

  现在,牛文文每年都会在自己的微博上免费送杂志。2013 年 8 月 15 日,牛文文和酒仙网董事长郝鸿峰联合发起的“老牛送杂志第二季”,仅用了 14 小时,转发量就超过了 10 万。《创业家》杂志和酒仙网不花一分钱,四两拨千斤,赚足了人气,引爆了眼球。

  当记者询问“创业家送出 10 万本杂志,得到了什么”?牛文文一笑:“我们其实送出去了 13 万多本。只要来电话说填写了地址没收到的,我们不审核马上再发。”因为按照互联网思维,审核成本大于快递成本,“这也是海底捞给我上的一课。只要客人投诉,马上赔偿。”

  “你想想,只需要 13 万本杂志就和如此数量的用户发生了一次紧密的关系,多值啊。”牛文文回答。传统媒体只知道自己有读者,而不知道读者的模样,可牛文文手中就像新媒体一样,清晰地把握着用户一切细节,年龄、职业、通讯方式等。而酒仙网也凭借此举,一举奠定了白酒类电子商务第一的地位。

  牛文文对此甚为得意。2010 年,郝鸿峰从山西太原来京做酒类批发。当时,手下只有 30 多人,在亦庄一个小楼创建了酒仙网,被称为“北京最土的电商”。团队收入很低,而郝鸿峰本人“既不会说英文,也不会用 PPT”,对如何做电商知之甚少。

  经过在黑马营的学习,郝鸿峰找到了发力点,2011 年 4 月获得了第一笔 2000 万美元的融资。再加上和牛哥的联合送酒送杂志,现在酒仙网合作的酒厂超过了 500 家,单品将近 2000 种,互联网上每卖两瓶酒就有一瓶来自酒仙网。

  虽然《创业家》表面上还是一本杂志,但在牛文文看来它已经不是杂志,而是一个垂直细分的媒体。

  在正知书院,他如此向同行描述,创业家传媒本质上是一个创新型孵化器,主要是为可资本化的中小企业 (创业黑马)提供推广传播、孵化培训、投融资服务。“它就是围绕一群创业和成长的人展开内容和服务。如果你为一群人的内容和思想服务,那市场是存在的,但不能据此非说杂志存在、报纸存在。”

  在媒体圈,牛文文以大胆犀利闻名。他直言:“调查记者这个职业已经不用存在了。”他的很多圈内朋友表示,他们就是要做最后的士大夫。牛文文摇摇头:“这一点意义都没有,因为读者不存在了。”

  在牛文文看来,过去传统的媒体模式是“美国人在 100 多年前发明的”,只要做好内容就可以卖广告。但谷歌出现后,依靠大数据就把广告做到了最好,这导致传统媒体的广告完全无效。“尤其是移动互联和电商加速了这一灭亡进程。”牛文文认为,当谷歌、百度、微博、微信出现之后,传统媒体的广告价值消失殆尽。

  “传统媒体的整个产业链都遭到了解构。”除了广告、发行,内容端更是遭到了无情肢解。他打了一个比喻,当新快报记者陈永洲事件发生后,“所有的新闻都在网络上发布了,报纸杂志接下来怎么做?”而当 Facebook、微信等平台出现后,“任何人都获得了话语权,人家业内人士不比记者说得精辟吗?”

  新媒体的出现,已经从广告模式完成了到用户付费模式的变化。《创业家》杂志看起来是一本传统的媒体,但它早就“互联网化”了。“我们做媒体的方式发生了变化。在编辑部,一个记者必须会三种活——首先会看项目,其次会做黑马大赛服务,最后才是会写文章。”

  1988 年,牛文文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,本科修的是经济学。2005 年,他在长江商学院修完工商管理硕士学位。

  当初,第一次创业家榜单出台时,“基本全是记者到田野地头,问出来走出来的。”目前,《创业家》杂志的主要收入来源于黑马营、黑马大赛和黑马会。“过去产品到营销,有着长长的链条,而现在内容产品化、产品服务化、服务众包化,从内容到用户到关系到营销,几乎一步到位。”

  牛文文认为,即便是传统的平台也能实现“从内容直接到营销”的跳级。但是,“怎么把内容变成用户这是最难的一步,这需要把用户关系做通。”他曾经多次公开举例,比如利用移动互联网做粉丝做关系,包括做活动、打赏、做互动、明星效应、眼球经济等。

  一开始,牛文文做《创业家》杂志时,也因循着“把内容做好,卖广告”的传统模式。但很快,他发现此路不通。“我们一直处于边缘地带,所以赶紧改道。”

  而中国绝大多数优秀的媒体,都还在努力做好内容——“这一轮打击的,全部是成功者。比如财经类报纸、都市报,还有时尚报刊。”牛文文说:“过去,他们是马车姿势拉得最漂亮的。”好的杂志都曾经闯过 5000 万到 1 亿元的广告大关,而《创业家》最高广告收入只达到过 1500 万。

  这促使牛文文不断寻找新的闭环之路——以内容出发,在产生内容的过程中转型服务用户,最后正式宣布转型成中小企业服务平台——创业家传媒。“未来,服务于中小企业的黑马系列产品将会是我们的主打,同时我们会持续生产内容。从用户到服务再到内容彻底转一个圈,形成创业家传媒的商业闭环。”

  “慌的不仅仅是纸媒”

  去年 11 月,黑马年会上,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悄悄告诉他——新东方刚举行完 20 周年的庆典,五六千人都很高兴很振奋,只有他一个人很恐惧。“是的,就是我和创业家经常感觉到的那种恐惧。”牛文文说。

  当天晚上,俞敏洪把全部高管拉到郊区封闭讨论新东方的未来。在会上,他演讲的核心内容是“宁可死在改革的路上,也不要死在成功的基因里”。俞敏洪已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危机,“过去百度、阿里、腾讯三大公司创始人都是我的朋友,但现在他们都开了教育频道。”

  真正令俞敏洪担忧的并不是巨头,而是后来者。在黑马年会颁奖现场,俞敏洪对得奖的两位嘉宾说:“你们很厉害,市值已经超过了新东方。”那两位嘉宾是去哪儿的创始人庄辰超,58 同城的创始人姚劲波。

  在牛文文看来:“慌的不仅仅是纸媒。”

  回忆到这里时,牛文文笑了。“在这个巨变的时代,人人都逃脱不了柯达、微软、诺基亚甚至苹果的命运,都会感觉到恐惧,感到恐惧承认恐惧,才能拥抱变革免于恐惧。”

  这种恐惧似乎正在蔓延。作为在《中国企业家》做过 10 年主编的牛文文,对于中国历届大企业家的代际十分熟悉。但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如此巨大的担忧和敬畏。“只是因为一个大时代来了。以前还有互联网、非互联网企业,现在,传统行业都要遭到颠覆。”“比如张近东受到电商马云、刘强东的威胁,而马云又必须面对马化腾给他带来的巨大压力,不仅成功者,大个子谁都恐惧。”

  1988 年,牛文文就读于中国人民大学,本科修的是经济学。2005 年,他在长江商学院修完工商管理硕士学位。

  “我身边只要公司规模超过 100 亿元的企业家 ,内心都很敬畏。如果不了解移动互联网、电商,不掌握投资和小公司结合的工具,未来就会很可怕。”

  所以,重新探讨传媒业,牛文文很镇定,“我们所面临的一切都最正常不过。纸媒已死,向其他行业学习,就有重生的机会。”

  采访当天,北京照例雾霾。牛文文看着窗外说:“老英雄们还是老英雄,我还是我。可是,时代不一样了。”


【专访“黑马”圈创业教父牛文文】相关文章:

1.专访牛文文:让创业者不再孤单

2.《商业周刊》Line教父再创业专访:不快,就会死亡

3.创业教父:如何获得创业点子?

4.人物专访宝妈创业

5.专访蒙牛集团董事长牛根生

6.专访马云创业那点事

7.专访创业导师史蒂夫 霍夫曼

8.板尚小哥铁板烧创业专访